孩子只需要一個娃娃、幾句話、一些故事,剩下的讓想像力發揮作用
我在英國學習時,在幼兒園實習過3週,主
”我問若妮特:“男孩喜歡拿木 棍當槍玩暴力遊戲,老師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處理?”她說:“我會告訴他們,你們可以在戶外玩,不可以在教室裡面玩這種遊戲。也許轉移孩子注意力的方式更好, 但如今的孩子也需要老師直接告訴他,老師態度不必很嚴厲,但要直接了當、語氣堅定。男孩需要男孩的遊戲,戶外可以玩射擊遊戲,但不能對著人。可以是想像中 的怪獸或動物。因為絕大多數人還是吃肉,人還是在屠殺動物。儘管華德福幼兒園不吃。”
如果某個孩子經常打人,某個孩子經常被打,老師會分別與雙方家長座談。 尋找孩子打人的原因,也許孩子缺少安全感。2-3歲的孩子打人,常常是因為他的語言能力還不完善,不能充分地表達自己。當他能夠說出自己想說的話,通常打人現像也就消失了。
我在安娜絲蒂娜的幼兒園,見到一位被領養的中國孤兒,她剛滿3歲,入園不到一個月,非常活潑可愛,但她常常會打別的孩子,打完後,看到別的孩子哭,她會很好奇地看著。我問安娜絲蒂娜:“你會告訴家長孩子在幼兒園打人嗎?”她說:“不會!如果告訴的話,很可能家長會訓斥孩子,對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起作用。
”3歲的孩子還體會不到被打孩子的痛苦,安娜絲蒂娜通常是安慰哭泣的孩子。 對於打人的那個女孩,不批評,也不講道理,而是轉移她的注意力,讓她參與到別的活動中。但如果是大一些的孩子打人,老師會告訴他,別的孩子被打疼了,如果一再發生,就讓他坐在老師身旁,暫時不讓他和別的孩子玩。
斯坦納說一個班級擁有的孩子人數取決於老師能夠應付的家長人數。孩子的問題通常是家長的問題。如果家長告訴孩子:“誰打你,你就打他。”這樣無止境地打下去就會引發戰爭。所以老師在一定時候總是會制止衝突升級。
孩子咬人是嚴重的事情,老師會當天告訴家長,但說話的方式要溫和,不要讓家長產生負罪感。
我在英
在若妮特的幼兒園,已經是深秋時節,孩子們穿著雨衣雨褲仍然在玩水。在家長的幫助下,他們把水引進沙坑,孩子們打開水龍頭,隨時可以往沙坑里放水。有的孩子跪在水里,身上盡是沙子、泥土、水。 若妮特說:“如果家長怕孩子把衣服弄髒,可以把孩子送到別的幼兒園。有位人智學專家說,幼兒園給予孩子的應該是快樂,孩子玩土、玩沙、玩水,他們快樂、高興,成人為什麼要禁止?”
院子裡有樹,我見孩子爬樹,若妮特也不管,我就問她,是否孩子可以隨便爬樹?摔下來怎麼辦?她說辦園15年來僅一個孩子因為爬樹摔下來,但沒有受傷。”中國媽媽李丹說,女兒的外公來瑞典時,看到外孫女爬上高高的樹,嚇得心臟“砰砰”亂跳,而老師卻在一旁說:“沒事,沒事。”當然幼兒園出於安全考慮,也會阻止年幼的孩子貿然爬樹,老師會說:“等你長大一些,雙臂和雙腿有力氣了再來爬樹。”
每週五瑞典所有華德福幼兒園都要去森林玩耍,若妮特幼兒園也不例外,這一天是一周的高潮。他們分為2個大組,每組去不同的地方。 我們沿途步行了20多分鐘,孩子們可以離開老師向前奔跑,但每到一個特定的地方,他們會主動的停下來,等待老師和其他的孩子,當所有人都到齊了,他們又開始向前奔跑。
到達森林裡老地方,老師點燃篝火,大家吃一些隨身帶的點心,就可以玩耍了,我驚奇的是若妮特一直坐在篝火旁用樹葉做頭飾,孩子們跑得不見踪影,她無動於衷。我問道:“你難道不擔心孩子會跑丟?”她說:“孩子是不會跑 出媽媽的懷抱。懷抱不是指手臂的範圍,而是心靈的懷抱。
曾經有位政府部門的人來幼兒園檢查,問我:‘如果孩子在森林裡玩,丟了一個怎麼辦?’我說:‘禱告上帝。’這人說;‘幸虧我們認識了25年,我了解你,換了別人你這麼說的話,政府會讓你的幼兒園關門。’”不過我相信若妮特的做法是建立在對孩子和周圍環 境的了解基礎上的。
我原來以為華德福幼兒園給孩子的生日禮物
瑞典
我曾遇到愛講髒話的孩子,怎麼辦?若妮特告訴我,她的班上有一個孩子喜歡說大量的髒話,若妮特態度明確告知這裡不能講髒話。有個孩子每到吃飯前就要講“屁股---廁所”,若妮特說:“你去廁所講去!”幾次以後,他就不說了。一段時間後,班上另一位孩子的弟弟入園,某天問若妮特:“吃飯前不能說廁所是嗎?”“是啊,這是我們的規矩。”突然她意識到不對勁,問:“你是否想上廁所?”孩子點點頭,可是已經太晚了,褲子尿濕了。看來班級的規則已經深入孩子們的心裡,甚至影響到他們的弟弟妹妹。
若妮特告訴我,許多年前,猶太人從歐洲逃亡到以色列,其中有一批人熱衷於社會主義理想,建立了一個社區,規定所有的成人不許說髒話,他們以為這樣做孩子們就不會說髒話了。可是有一天人們發現一群孩子對著一個女孩嘰哩哇啦,女孩在哭,這群孩子說些什麼,大人聽不懂,想必是孩子們發明的罵人的話。髒話出自人的天性。
還有一個孩子新入園時,喜歡講電視裡看到的血腥故事。每當這個時候,若妮特說:“你對我一個人講,我們單獨在一起。”若妮特把他帶離教室,讓這個孩子盡情講述。若妮特說我們不是脫離社會,生活在孤島上的一群人,這個孩子已經看了暴力電視,怎麼辦?他需要說出來,但讓別的孩子聽到不妥,
班上有講髒話的孩子,別的孩子肯定會受到影響。有的家長反映自己的孩子回家講髒話,要求幼兒園不該接受講髒話的孩子。若妮特認為這樣的孩子更需要幫助,怎麼能拒之門外? 有一個自閉症的孩子,老師越是不讓他說髒話,他越是說得起勁,老師只得告訴其他孩子把耳朵捂起來,但不會拒絕這個孩子入園。
我在報紙上看到一位媽媽為了鍛煉7歲的孩子當眾說話的膽量,讓他報名參加了一個電視竟答活動,當他回答不出來的時候,主持人不但沒有保護孩子的自尊,反而為了討好觀眾,取笑孩子。 結果,孩子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內向,幾乎不再說話,媽媽痛苦萬分、後悔不已。
安娜絲蒂娜說一些孩子怕陌生人、膽怯,很正常,父母為這樣的孩子擔憂完全是多餘的。那些非常主動和陌生人打交道,沒有一點內斂的孩子反倒有點問題。現代社會有些人,往往喜歡出風頭,內心空空如也,卻到處張揚,比如爭著上電視表現自己。
每當有參觀者來園時,安娜絲蒂娜反感個別參觀者積極主動地打擾孩子,這樣會把班上的孩子弄得異常興奮、躁動,孩子通常不喜歡陌生人摸他們的臉蛋或頭部。當年我去英國幼兒園實習時,老師告誡我們,不要和孩子主動說話,除非孩子來和你說話,簡單答复即可,不要多問。
瑞典的一些孩子擁有上百樣玩具、各式各樣的衣服。孩子成年了,有些父母送給孩子的禮物是一輛汽車。在中國,有人問如何在家裡實施華德福教育,來自美
在若妮特的教室門口貼著瑞典最著名的電影大師伯格曼的一段話,大意是孩子只需要一個娃娃、幾句話、一些故事,剩下的讓想像力發揮作用 。 伯格蔓4個月前剛去世。
我自己在帶孩子時,好像是本能的反應,當孩子不肯做某件事情時,常常會說:“如果你不做這的話,你就不能做那----。”明知這種做法不妥,情急之中就會冒出來。而我遇到的若妮特和安娜,都說他們無論在幼兒園還是在家,都不會這麼說。
如果外出時,某個孩子不肯帶帽子,老師會一次次地給他帶上,不會說:“你不帶帽子,就不能出去玩。”在家裡,比如孩子不肯收拾房間,安娜會對孩子說:“把房間收拾好,我會給你零用錢。”但若妮特的做法不同,孩子不收拾房間,就讓他們房間亂糟糟的,她不會幫忙。
安娜的女兒13歲時買了一個寵物鼠回家,安娜曾經堅決反對過,但女兒真的買回家了,她只得無奈的接受。女兒20歲時,在下巴上打了一個洞,帶上一個唇環,安娜無論如何反感,也只能接納。我在英國時遇到一位韓國高中生,問他會把頭髮染色嗎?他說:“我要是染了頭髮,媽媽會把我殺了。”我想他的媽媽只是表示自己的強烈而堅決的態度,以至孩子不敢違背媽媽的意願。而瑞典的父母面對孩子的挑戰卻好像無可奈何、只得接受。
我看到小學四年級的學生就有帶耳環的,老師說帶耳環取決於家長和孩子,學校不干涉,尊重他們的選擇。愛迪特認為孩子上學帶耳環不好,可以在家裡帶。但在瑞典只能向家長提出建議,不能禁止。在中國,就我所知,即使高中生在學校也不容許帶耳環。在穿戴方面,我還是比較贊同中國的學校規定。
我遇到一位30多歲的瑞典母親有2個孩子,屬於2個不同的父親,都沒有結婚。未婚生育在瑞典很普遍。以前我認為未婚生育都是年輕的女子,如今看來沒有年齡的限制,這已經成為西方現代社會的潮流之一。她的7歲兒子每周有4天和媽媽一起生活,3天和爸爸一起,16歲的女兒,全班27名同學,僅兩個家庭從沒有離過婚。
一般而言,我在國內的感受是孩子的自由太少了,以至他們的個性受到壓抑。而西方給我的感覺是,孩子的自由太多了,以至他們濫用自由。理想的情況也許不用懲罰就可以規範孩子的行為,我的老師沃倫(Warren)說:“我和其他的老師,的確有時獎勵和懲罰學生,但我要強調這兩種方式都是從外界給學生施加權威,削弱了學生形成自己的判斷力 和發展自己道德的能力。
正如我們在監獄中看到,懲罰和監禁阻止不了犯罪,也改造不了犯人。獎勵和懲罰使孩子們遠離了真、善、美世界的源泉。”但對於絕大多 數普通人還達不到放棄懲罰就能規範孩子行為的境界,怎麼辦?